编者按:1981年,龙安志(Laurence Brahm)以大学交换生的身份第一次从美国来到中国,此后近40年的时间里他一直在中国生活和工作,他是律师、作家,同时也是喜马拉雅共识机构创始人和中国与全球化研究中心高级国际研究员。他讲述了他自己的故事,以及中国改革开放40年的发展历程。
自2018年5月24日起,中国日报网每周四刊发一篇连载文章,讲述龙安志眼中过去40年中国发生的巨变,从11月起,将每周于周二、周四各刊发一篇。敬请关注。
作者采访乌塔拉•萨卡•克里斯。[龙安志供图] |
不论是说话还是动作,乌塔拉都在不自觉间投射出一种与自然融为一体的感觉。出生于印度,在非洲长大,这种特殊的成长经历使得她投身于喜马拉雅山脉地区的生态旅游项目。她的目标是让当地人意识到他们拥有什么,以及他们应该保持什么。
所以她一手创办了香格里拉建塘宾馆。
“我决定开一家传统的宾馆,让客人们可以在这里感受到藏族人民的热情好客。”她解释说,“这种旅游需要建立一些标准来保护当地的文化和环境。它还必须是可持续的,这是生态旅游的基础。”
原则非常明确。“事实上,生态旅游并不包含他们在旅游管理学校里教给你的各种复杂的管理模式和技巧,掌握这些管理模式和技巧还需要多年的酒店行业从业经验。”乌塔拉说,“它需要的是常识,为一个人的生活方式打造一个哲学平台,然后生活下去。”
发展旅游业是一把双刃剑。一方面,旅游开发可以创造就业岗位,给当地的社群带去经济收益。它可以让当地民众有能力以一种可持续的方式来保存甚至发展地方文化。可一旦管理不善,旅游开发就会侵蚀甚至破坏地方文化。
“也许那些寻找香格里拉的人们会来到这里,然后发现眼前看到的一切与他们的想象截然相反,因为这里已经被太多游客踩踏过了。”我担心可能会发生最糟糕的情况。
“确实存在发生这种情况的风险,”乌塔拉表示,“游客大批涌入会产生一个大问题——垃圾。不管游客走到哪里,他们都会把饮料瓶和方便面盒扔出大巴窗外。所以我们必须引入指引和教育。你看宾馆前面的这片草地,至少能看到六种不同的野花。很多植物学团体在这里一待就是好几天。想象一下,如果有几百名游客在花丛里穿梭是什么场景吧。这就是生态旅游作为一个概念的全部意义所在。你制定了恰当的指引,所以鲜花和大树得到了保护。(生态旅游)没有破坏环境,或者至少是把对环境的破坏降到最低。否则,客人们跋山涉水跑来看的风景在五到十年内就会消失。”
“所以,生态旅游不仅包含自然,还有文化、建筑遗产、传统风俗和一个地区的独特性?”我提问道。
“是的。我们必须想方设法保护生物多样性,尽可能的保持原生态。我们有一个自然保护区,在一整片山脉里零星散布着几个少数民族村庄。这片山脉可以说是一个野生花卉植物的百宝库,其中有一些植物在地球其他地方正在消失。我们正努力帮助其中两个村庄通过发展旅游业赚钱,在保护当地生态的前提下。这是他们的土地,他们的神山。可是,我们很害怕大型开发商的到来。据说有一个开发商想要在这里拿50平方公里的土地建一个游乐园。这里绝不应该发生这样的事情。这会改变香格里拉。”乌塔拉沮丧地摇了摇头,“中国有几百个游乐园,我不明白为什么要在这里再建一个。每个地方都有它的独特性。我们的独特性就在于,我们是世界上仅存的200个高生物多样性地区之一。”
“各个村子从来没有完全统一过,”乌塔拉继续说下去,“总是会发生土地争端和家族纠纷,村民们可能会被狡猾的商人收买。这就是危险所在。不过,通过我们的生态旅游工作,我们会帮助他们了解他们究竟拥有什么。”
“具体怎么做呢?”我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通过一个故事。”她俯下身打开一个旧柜子,拿出一卷海报,海报上画着两只在一个大碗里蹦跳的青蛙。“有一个藏族的寓言故事,讲的是两只青蛙不小心掉进一个装着牦牛奶的大碗里,其中一只想要跳出去,但它试了几次发现牦牛奶太黏了,于是放弃尝试死在了碗里。另一只不断地跳啊跳,牦牛奶经过一再地搅拌竟然变成了酥油,等酥油变硬了之后,青蛙双腿一跃,跳出大碗重获自由。这就是生态旅游得以生存下去的精神支撑。我们所有相信可持续生态旅游的人必须继续奋斗,必须不断尝试。”
乌塔拉指向宾馆后的一座高山,山上开满了蓝色的花朵,一串串经幡悬挂在岩石上,随山风舞动。“我们翻修了那座白塔,那是我们本地合伙人的曾祖父建的白塔。每年,我们宾馆的员工都会绘制经幡,然后悬挂到那两座山之间。能量便会从山间流向山谷。”她指着能量来的方向。
(编译:谌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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