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深圳巴士集团第二分公司六约车队的健身房里，每天清晨总能看到刘东山的身影。拉力器在他手中嘎吱作响，汗水浸透工装，仿佛与三年前“走100米就喘如风箱”的自己无声对峙。“现在能站着流汗，就是福气。”他抹了把脸，笑容在晨光里绽开。
生命的急转弯
很难想象，就在两年前，这个来自广东梅州的汉子与死神擦肩而过。
2023年的一个清晨，刘东山出车前系安全带时，手指无意蹭到脖子，摸到一个小硬块。“当时以为是上火，觉得喝点凉茶就消了。”他笑着回忆，语气轻松得像在说别人的事。那时他是龙园车队351路公交车的驾驶员，每天精神抖擞地握着方向盘，穿梭在深圳的大街小巷。
直到半个月后，他发现硬块大了，便赶去医院检查。出结果的那天，医生说：“是癌症中晚期。”刘东山盯着医生白大褂上的褶皱，脑子一片空白，他扶着墙站起来，“就像夜晚开车时被对面的远光灯晃了眼，连方向都找不着了。”
确诊后，刘东山开始了漫长而痛苦的化疗放疗，这段日子成了他人生中最黑暗的隧道。“嘴巴烂得像被开水烫过，喉咙全是溃疡，喝口水都像吞刀片。”他比划着当时的样子，“肚子饿得咕咕叫，看着桌上叉烧包，口水直流，可一放进嘴里，疼得眼泪都下来了。”
出院后的刘东山，身体极度虚弱，连最基本的行走都成了挑战，还没走到100米就气喘吁吁，要找个地方歇一下。
场站里的暖阳
“陶队长和陈副书记来医院那天，我虚弱地躺在病床上。”刘东山记得特别清楚，那天阳光透过病房的窗户，照在陶队长手里的水果篮上，金灿灿的。他们没说太多安慰的话，就说安心养病，好了就回来上班。
出院后，他的精神和体力都跟不上，车队主动帮他申请转岗，从龙园车队调到六约车队任场站管理员，这边离家也近。公司给他发放了困难补助、爱心基金，每到节假日，公司领导还前来探望慰问，他接过领导送来的慰问礼包，忽然感觉心里踏实了，“以前觉得开车就是找口饭吃，现在才明白，这里还有家人般的牵挂。”
六约车队姚队是个女队长，经常嘘寒问暖。车队的同事们都知道他的故事，却不会有意提起。有次他咳嗽得厉害，年轻的修理工小马哥默默递给他一杯凉茶，说这个管用。还有驾驶员和他交流养生方法，介绍八段锦等传统健身手段。这些细碎的温暖，让他体会到“人间值得”。
虽然转岗后收入少了，但刘东山很知足。“医生说我恢复得比预期好，公司也给了我二次人生的船票，努力干好本职工作，保持阳光的心态，对我来说就足够了。”
阳光下的顿悟
生死的洗礼，彻底改变了刘东山的人生观和价值观，他从一个性格内向、容易纠结的人，变得开朗、豁达、阳光。
年届半百的他总结出一套“快乐哲学”，“难受的时候就去拖地，拖得干干净净，看着亮堂的地板，气就消了；或者听音乐，老歌一放，烦恼就没了；也可以看书，钻进故事里，便忘了自己的事。”
“人这一辈子，就像开车。”刘东山望着场站里缓缓驶出的公交车，“有时候会遇到红灯，有时候会堵车、会刮碰，但只要方向对了，慢慢走总会到的。”他现在最珍惜的，是每天早上睁开眼，能看到阳光照进窗户，能听到孩子们的吵闹声，能闻到厨房里飘来的饭菜香。
在刘东山看来，经历过生死考验，才能领悟到生活的本质。“有些事情，没经历过是感悟不到的，身体健康、开心快乐才最重要。”如今的他，每天早晨坚持锻炼，白天做好本职工作，下班后喝茶听音乐、照顾孩子，为家人做晚餐，按时服用中药调理身体，简单而充实的生活，让他感到无比满足。他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健康地生活下去，陪伴在家人身边。
夕阳漫过场站，下班时间到了，他去接孩子放学。阳光下，他笑容如初，挥挥手，脚步轻快地走出场站。那笑容，是烟火人间里蒸腾的希望，是看清生活真相后，依然炽热的深情。
通讯员：程锐/文、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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