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家陈梓北27首抗战歌曲尘封70载重现
教育家、中国珠算协会创始人之一陈梓北教授 (陈文明 供图)
中国日报网7月13日电 时值世界反法西斯战争暨中国抗日战争胜利70周年,全国各地涌现的诸多抗战回忆故事多与浴血抗敌有关,其实,全民族统一抗日还有一个重要战场——精神阵地。戏剧、文学、诗歌、报道、绘画、歌曲、民谣……如今尚有大量抗战文艺作品散落民间有待整理挖掘。陈文明先生就做了这样一件有意义的事,他整理了父亲陈梓北教授生前的音乐遗稿,一共27首抗战歌曲。陈梓北教授是中国珠算协会创始人之一,是数学教育家,亦在音乐作曲方面有很高造诣。从歌词和旋律中,我们似乎看到了那硝烟弥漫的战场,也看到一个民族不屈的灵魂。陈文明先生与友人文系今共同析文,以示纪念。
这里记录的是70年前,一个爱国青年的故事,也是一段不容忘记的历史,更是抗日战争中中国文人抗战的群英谱。而为英雄谱曲的人他叫陈梓北(1905-2001),原名陈志潼,山东黄县人。1930年毕业于北京师范大学教育系,在开封一师等校任教5年。1935年到日本东京帝国大学留学,攻读教育科研究生,1937年“七七事变”后愤然回国。参加抗日救亡工作,以教育教员的身份宣传抗战,曾编写抗战周刊、战教周刊等。1942年暑期因积极宣传抗战,参加学生运动被国民党伏牛山工作团(特务组织)逮捕入狱。1940年8月到河南大学教育系任教授直至逝世。他是中国珠算协会的创始人,曾担任中国珠算协副会长、《珠算》杂志顾问等职。著有《丹麦教育》、《基本珠算讲解教程》、《珠算速成简明教程》等书。
看起来他是一位数学教育家,但是,他在音乐方面也很有造诣。抗战时期,他在潭头七七中学(1939年,河南大学迁驻谭头时创立的中学)担任过音乐教师,教唱歌,也教作曲的方法;基于对音乐扎实的理论功底和深刻感悟,他还精心研究作曲工具,经过987次实验,终于在1940年发明了“987型陈氏乐尺”。 “陈氏乐尺”当年被“教育部”认定为全国首创,令人惋惜的是因抗战而未能正式投产。据河南大学艺术学院教授琚清林说:“陈氏乐尺是乐理的高度浓缩,精通乐理的老师用陈氏乐尺一周可将一年的乐理课教完。”
陈梓北一生创作了大量乐曲,如《抗战歌曲选》、《远征进行曲》、《纪念鲁迅歌》等,并为嵇文甫词谱曲创作了《河南大学校歌》和《七七中学校歌》。解放后,他还创作了200余首儿童歌曲。
谁能想到,这样一位与歌曲作品等身之人的学术专攻居然是教育统计学的专家。也许,数据是最美的音符,音律需要最科学的“运算”。正应了杨叔子(中国科学院院士)先生的那句哲言:科学人文,和而不同。 更令人没有想到的是,几十年后他的儿子陈文明(硬笔淡彩画家)却又在尘封已久的父亲的遗作里发现了从未面世的27首抗战歌曲。陈梓北教授谱曲的抗战歌曲大约有100多首,在抗战时期已经发表有《抗战歌曲选》。而这27首是其儿子陈文明从自己的父亲遗稿中从新整理出来的,据了解后来未有过发表。但是,毫无疑问这些歌曲在抗战中对鼓舞我国人民斗志,激励全民族抗战起到了积极的宣传作用。今天从新打开它,那是一幅抗日战争历史画卷,是中华民族经历的一场史无前例的空前浩劫,也是中华儿女不屈不挠英勇抗争的民族抗争史,一种永不泯灭的民族精神,在这里我们看到一个永远不可征服的民族魂。在抗日战争胜利70周年纪念日即将到来的时候,陈文明先生将这27首歌曲奉献与世人,让那一个民族不屈的灵魂,永远回荡在未来世界和平的上空。告知世界一个具有5000年文明史的民族是不能用武力来征服的,它要从新屹立在世界的前列,实现中华民族伟大的复兴。
抗日战争的硝烟已经散尽70年了,但当我打开这尘封已久的《抗战歌曲》时,似乎每一个音符都是射向敌人的子弹,每一句歌词都是怒吼的炮弹,我们似乎听到了那隆隆的炮声和一个被侵略民族的呐喊。旋律中走出一个个民族英雄,他们用笔做刀枪,发出振聋发聩的吼声。我们更为惊叹的发现,这27首抗战歌曲的词作者竟然是中国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大文豪和大教育家和大将军和音乐家。老舍、郭沫若、刘百川、陈梓北、陈侠、光未然、冯玉祥、萧汉杰、等。关于陈梓北先生如何得到这些词我们已经无从考证。或许是报刊杂志发表过的,或许是他曾经与这些人有过交往。当陈梓北教授的儿子陈文明发现这些文稿时也难以抑制自己的感情,他记录下自己的感想,那是对父亲的追忆。他把自己的这篇日记题目名为《一口未打开的箱子》:
“父亲喜欢音乐。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记得,每当清晨起来,他总是一边叠着被子,一边哼着“小夜曲”。在同龄人中,我们弟兄不用说、最幸运的是老早就接触到了“DAO、LAI、MI、FA……..”。我还记得,家里在我上小学时就买了二胡和笛子,父亲领着我和哥哥一起演奏“满江红”和他编写的歌曲。平时工作之余,他最喜欢作曲,特别是每当有病时,就几乎成了他创作歌曲的最佳时机。
父亲是一位有血性的爱国教师,曾因抗日救国锒铛入狱。就在那个年代里,他挥笔创作了大量抗战歌曲,成为团结民众勇敢抗战的激励号角。他作曲的《家何在?》被不少学校作为音乐练习曲和欣赏曲,他1940年谱写的“四郊多垒,国仇难忘……”的《河大校歌》鼓舞着历届师生迎来今天的新时代。
父亲一生谦虚谨慎,乐观好学。前半生勤劳耕耘在教育事业上,退休后的三十余年里又继续在珠算研究上倾注毕生的精力。看着满抽屉“业余”创作的歌曲作品,面对老儿子——我不解地询问,父亲曾饶有风趣地回答说:“那是一口还未打开的箱子!”
是的,这口未打开的“箱子”,直到先父2001年离开人世,也未能启封。父辈生前说的这口“箱子”,一直困扰着我的思绪,多年来,常常睡下思起,不由想到父亲而深感内疚。特别是每逢“9·18”“7·7”这不寻常的日子,就更会拉近我和历史的距离、引起心中涌动的波澜。
我2005年退休之后,开始整理父亲的音乐作品,武汉的姐姐还专为我寄来了作曲软件。随着键盘点击,电脑屏幕上一个一个音符的跳跃,一首首激动人心的歌曲展现在我的面前。我一边打字,一边哼颂,父亲那热血沸腾、伏案作曲的情景仿佛就在眼前。可以想象贫困、亡国的旧知识分子激进者为了救国而义无返顾的抗战心情,并能够感受到全国同胞以至全世界爱好和平的人们不论男女、不分贫富、不论大人小孩、不分军人百姓,全力以赴、团结战斗的英勇气概。由此,使我对抗战历史有了一个实实在在的认识,同时也加深了对父辈的一份理解。
这是一口尘封了超过半个世纪的“箱子”、一口完全不寻常的“箱子”,是一口团结战斗、解读历史的子弹箱、工具箱,又是一口歌颂文明、积极向上、反对野蛮、反对侵略的华夏文化艺术宝箱。
一滴水珠照样可以折射太阳的五彩光辉。普通人的普通作品可以弥补代表作品的覆盖不全,以它丰富、鲜活的群众性,填补历史章页的原貌。借此机会,将父亲有关抗战的27首原创作品首次整理发表,以告慰抗日战争的全国参战军民,弘扬历史的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