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病毒肆虐中国,不少国家都采取了很暖心的行动支持我们抗疫。不少国外媒体也报道了中国的抗疫进展,让全世界都能看到中国是在同怎样的敌人搏斗。
但也有一些国外媒体不太讲道理。最典型的,德国《明镜》周刊前几天的一篇稿件,“新型冠状病毒,您可以如何应对?(Was Sie jetzt tun können müssen)”。其中有一部分小标题叫“适当的种族主义没问题(Ein wenig Rassismus geht schon in Ordnung)”,用了这样的词句描写中国人:
为什么这些人总是要喝蝙蝠汤、啃蛇头,还在市场上用老鼠血洗澡呢?他们不生病才怪了。
Warum müssen die auch ständig Fledermaussuppe löffeln und Schlange den Kopf abbeißen und auf ihren Märkten in frischem Rattenblut baden? Da muss sich doch niemand wundern, wenn die krank werden.
你们对中国的误解,究竟是有多深?
这次的病毒精确来源还未查清,但大量线索显示,疫情与地下野味市场有很大关系。确实有人不知死活吃野味,坑了自己也坑了大家。
但那首先不代表中国的主流,更不代表中国的全部。对那些吃野味坑人的人,国内舆论场的谴责程度可以说是无以复加,野味食客已经到了人人喊打的地步;不吃野生动物也正在成为越来越多人的共识。不能因为有几个中国人吃蝙蝠,就说全中国的人都吃蝙蝠;正如同不能因为有几个美国人抽大麻,就说全美国的人都抽大麻是一个道理。
其次,吃野味绝非中国某些老饕的专属。美国、欧洲、非洲、南美,可以说每个地方都有吃野生动物的人,因此染病的也绝非罕见。一个很典型的例子是,巴西帕拉州有不少麻风病患者,而有研究发现,这与当地居民食用犰狳的习惯有关。
而日本、挪威,都是捕鲸大户,也是吃鲸大户。特别是日本,去年7月1日起重启了商业捕鲸,这也是在吃野生动物。
而且很多人不了解的是,吃野味传染未知病毒的风险,其实主要集中在宰杀环节,因为接触到野生动物体液的频率最高。与之相对的,捕猎也是个很危险的行为,因为同样有可能接触野生动物。
说到捕猎,那可是欧美的老本行。国内以及东南亚地区的捕猎,大多是非法贸易链的一部分,是为了供给野味餐馆。欧美的捕猎就不一样了,人家是为了消遣。由于欧美国内对狩猎管控较严,不少欧美人士转向海外进行狩猎活动。
据报道,津巴布韦是欧美人士猎大象的绝佳去处,早已形成了收费猎杀的产业链。2015年,津巴布韦“狮王”塞西尔被美国牙医帕尔默猎杀,引发社交媒体大规模谴责。当时的谴责,主要是从动物保护的角度出发;随着新冠病毒疫情爆发,越来越多的人意识到,如此粗犷的狩猎也会带来未知病毒入侵的风险。
病毒的威胁,面向的是全人类。不客气地说,这次病毒在武汉爆发,有其偶然因素;类似的病毒完全有可能在狮子身上出现,再传染给那些枪杀狮子、还要抓着尸体合影的人。
事实上,也确实出现过这种事例。早在2006年,美国爱荷华州的研究人员就发现,一名狩猎野鸭的猎人和两名野生动物保护机构雇员的血液里,含有一种罕见的禽流感病毒;狩猎者为该病毒高危人群。
在病毒面前,野味产业链和狩猎产业链都很危险,排名不分先后。
关于这点,国外也有学者进行了思考。英国《独立报》网站1月30日刊登作者亚历山大·列别杰夫的文章,题为“冠状病毒疫情暴发提供了一个重新思考我们与野生动物关系的机会”,有一段是这么说的:
人类与野生动物的关系绝不是中国独有的问题。只要看看美国社会对把野生动物关在动物园里的宽容和冷漠(每年约有1.75亿美国人参观动物园,占美国人口的一半)、其精英阶层狩猎大型动物的风气或其对全球变暖的怀疑态度就知道了。这些都不是理性的。
而早在2014年,全球病毒预测行动组织主任内森·沃尔夫(Nanthan Wolfe)就写了一本书,《病毒来袭:如何应对下一场流行病的暴发》(The Viral Storm: The Dawn of a New Pandemic Age),其中特别提到,狩猎是加速病毒跨种群传播的利器。
我们绝无为国内野味食客洗白的意思,他们的作死把我们害得够惨。但切不能光看到国内有一处已经爆发的危险,而置全球的潜在危险于不顾。
更不能借这事把中国人都妖魔化成“吃蝙蝠的”。
(杨冉、马驰对此文亦有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