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观丨暴力伤医，全球共诛

患者或家属打骂甚至袭击医护人员，是个世界性“顽疾”。日前发生在北京民航总医院的暴力伤医致死案，就惊动了英国广播公司（BBC）等英国媒体。

因为英国也饱受暴力伤害医护人员问题的困扰。

29日，BBC报道了全国人大常委会28日表决通过的《基本医疗卫生与健康促进法》，报道指出：“中国出台了一项新法律，旨在防止针对医务人员的暴力行为。”

在分析中国的严重暴力伤医案件时，BBC认为：治疗资金不足可能导致医患沟通出现错误或崩盘。

其他因素还包括：媒体对医务人员的负面报道；不切实际的期望；以及低收入家庭的巨额医疗账单。

英国除了这些常见问题，还有其他“英国特色”的问题。

比如，酗酒。

那么，英国暴力伤医、攻击侮辱医生的现象有多严重呢？

一个荒诞的细节是：媒体披露的监视器画面显示，有一位患者坐救护车时，竟然朝随行医护人员“吐了24次口水”。

来看两个总体统计数字：

——英国司法部的数据是：2018年，针对英国国民医疗体系（NHS）工作人员的袭击就多达1.7万起。

——英国国民医疗体系（NHS）数据显示，15%的英国医疗工作人员曾遭受过病人、病人亲属或公众的肢体暴力。

在报道全国人大立法时，BBC专门附上了和英国发生暴力伤医的相关报道链接。

今年5月，BBC采访了四名一线医护人员。

他们勇敢直面镜头，谈遭到病人攻击的亲身经历。

一位名叫哈瑞·哈里-德雷克罗斯的急诊部男性高级护师面向镜头痛诉：暴力伤医最严重的时候，“一周我们很可能要遇到三四起”。

暴力行为不仅局限于捅刀子杀人，言语打骂、攻击性行为以及带来的人格侮辱也给“白衣天使”们留下了巨大的心理阴影。

一位名叫安妮·布什的助理护师回忆道：一位病人甚至“把尿瓶朝他们身上扔”。

为此，英国皇家护理学会甚至在2018年专门发布了一份中期调查报告。

这份24页的报告标题叫：
《国民医疗体系当中的暴力与侵犯——对问题规模与影响的评估》

这份报告中有一组图表和数据令人心碎。

它引述的一份2017年的调查中，询问了近一年中受到肢体攻击（physical abuse）或言语攻击（verbal abuse）的医护人员：

“你是否还会建议别人以医护为职业？”

伤医的恶果显现了。

——受到“肢体攻击”的受访人当中，46.6%表示“不会”；只有33.9%的人表示“还会”；

——受到“言语攻击”的受访人当中，41.3%表示“不会”；只有36.4%的人表示“还会”。

为了对付暴力伤医，英国医疗系统、警方、检方都行动了起来。

2018年10月，英国卫生大臣马修·汉考克在向皇家护理学会致辞时，宣布了英国首份《国民医疗体系（NHS）暴力减少战略》。

这项战略有几个核心举措：

——NHS与警方和皇家检察院合作，以最快、最有效的方式帮助受害者提供证据并提起诉讼；

——护理质量委员会(CQC)将暴力行为纳入其检查制度进行仔细核查，并确定需要进一步支持的对象；

——改进对工作人员进行的应对暴力的培训，包括涉及到面对痴呆症或精神病患者攻击的情况；

——及时为遭受暴力的工作人员提供心理健康支持。

最近，英国的全科大夫门诊专门训练医护人员自卫，以应对“暴力病人”带来的恐惧。

医闹、暴力如此猖狂，立法肯定要跟上。

英国2019年9月就批准了《攻击急救人员法案》，并于11月生效实施。

其中写明：被判犯有普通袭击急救人员罪的人的最高刑期将增加一倍，从六个月增加到一年。

对，你没看错：

原来判6个月的，现在要判一年！

对于英国政府一系列“组合拳”的执行效果，众说纷纭。

有媒体报道称伤医案件数量减少了一半；而英国独立电视台五月份采访了两位医护人员，他们表示情况没有任何好转，觉得向上面举报了被袭击跟没举报一样。

但各方都不否认：有举措总比不管强。

这时候，官方力挺撑医、依法从严治暴就很关键了。

卫生大臣汉考克曾发声，要求院方力挺医护人员：“如果你是在急诊室工作的最初级的医疗助理人员，当有人对你施暴时，你不知道何去何从，你觉得自己没有得到足够的支持——这对医院的领导层来说就是一个巨大的问题，而且他们应该解决这个问题。”

《攻击急救人员法案》送交批准时，英国司法大臣斯图尔特就曾指出：“袭击监狱官员或任何急救人员，不只是一起孤立的袭击——它代表着针对整个公众的暴力行为。”

半年前，同样是因为暴力伤医，印度80多万名医疗人员顶着骄阳上街抗议表达不满。

看来有条道理、有句诉求，它超越文化，每个人都懂，就个四字：

“将心比心。”

（本文原载于中国日报旗下微信公众号“世界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