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1年，当时的无锡县(现锡山区)东北塘大陈巷发生一起抢劫杀人案，一名七旬老人被杀死在家中，凶手不明。多年来，这起案件似未解之谜，一直萦绕在一任又一任办案民警的心头。30年来无锡警方一直没有放弃，经过不懈努力，如今终于将逍遥法外的真凶抓捕归案，为这起未结的命案画上了句号，为死者讨回了公道。 通讯员 孙姣姣

扬子晚报/紫牛新闻记者 丁波

案件离奇 警方追凶30年

唏嘘！七旬老人大年初七被害

时钟拨回到30年前。1991年2月21日，大年初七，家家户户还洋溢着过年的氛围。74岁的殷婆婆是村里的低保户，膝下无子，老伴两年前因病去世后一直独居，平时在家门口支个木板摆些冰糖、香烟售卖，逢年过节会有热心的邻里街坊来探望。

李婆婆一早拎了袋桔子来到殷婆婆家，见大门紧闭，屋里也没动静。绕到屋后一看，后门竟然开着，李婆婆走到卧室，看到床上棉被、衣服盖得严实，掀开盖在头部位置的青色羽绒服，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李婆婆大惊失色，一边跑一边喊，呼声惊动了村民，有人跑到东北塘派出所报了案。

困惑！入室劫财凶手究竟是谁

“房间内有大面积的翻动，一些硬币、粮票等物被窃，嫌疑人入室劫财的目的十分明显。”曾参与现场技术勘查的退休民警顾伟良回忆。

殷婆婆家房子外形比较破旧，一看就不像是有钱人家。“凶手为什么选择去一个穷困的孤老婆子家中劫财？”时任无锡县公安局刑警大队长的顾惠恩陷入沉思。结合这个疑点，警方初步走访发现，有一些村民反映，以前村上一直“传说”，殷婆婆家中藏有唐伯虎的字画，还有金器，家里很有钱。

“凶手一定对本村或被害人情况有所了解，很可能与这个‘传说’有关，于是我们有针对性地排查可疑人员。”顾惠恩立即组织警力开展排摸、走访、调查，一系列工作持续三个多月，案件却始终没有进展。

坚持！30年追凶终将疑犯抓获

每年，锡山区刑警大队、东北塘派出所会组织警力到村里走访。刑侦技术人员也对当年现场采集到的生物检材，发往全国300余个地市公安机关开展检验比对。案卷随着时间的流逝已经发黄，但警方追查的脚步不会停止。

2020年，江苏省公安厅在一次生物检材比对过程中，比中一名嫌疑人陈奇，这令办案民警为之振奋。经查证，陈奇是一个假身份。而一起盗窃案件中的收赃嫌疑人张友华的生物检材，竟与陈奇高度吻合。经调查，民警发现张友华有前科劣迹，且案发前在东北塘生活过，他的嫌疑重大。

警方对张友华的落脚点开展进一步侦查。寒风凛冽，在张友华居住地蹲守一整天后，12月23日下午，张友华从工厂下班刚到家门口，就被民警成功抓获。

坦白！审讯室里的较量

因为此案时隔久远，且张友华有过盗窃、纵火等前科，对抗审查意识极强。面对民警的审讯提问，张友华始终沉默。审查工作遇到困难，民警用亲情和政策感化，摆证据、讲道理，连续多日对其耐心疏导。

张友华曾在2017年出过严重车祸，腰部、腿部都打上了钢钉，大半年瘫痪在床，被抓时已经60多岁，身体不是很硬朗。民警时常关心他的身体状况，每天为他测量血压，和他聊聊家常，最终他的心理防线彻底被击溃。

他流下了悔恨的泪水，“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本来想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

凶案现场回溯

乌龙！“传说”中的古画从未现身

妻子和儿子春节前就回老家了，张友华想起妻子回老家前和自己大吵一架，但想到结婚后多年还没给彩礼钱，心里还是觉得愧疚。

闲逛中，他猛然想起以前去租住在东北塘大陈巷的妻弟家玩时，妻弟在闲聊时说的传言，“听说殷婆婆的老头子生前喜欢收藏书画，家里有一幅古画，价值六七十万呢！”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一个漆黑的夜晚，张友华悄悄潜入殷婆婆屋内……

“古画藏在哪儿？快说！”见老太不做声，张友华拿出随身携带的刀抵住她的脖子，老太吓得高呼“救命”。担心老人的求救声惊动村民，他用刀刺了下去……

然而张友华翻遍屋子，只找到一些零钱、香烟等物，压根没见到那幅“传说”中的古画。

往事不堪回首

悔恨！风度翩翩青年走上歧途

年轻时候的张友华身高一米八，浓眉大眼，风度翩翩。1991年春节，他犯下罪行后担心事情败露，从无锡到苏州昆山，又辗转回到镇江老家，在一个小工厂打工，从此藏形匿迹。

“由于张友华在春节前就从大陈巷搬走了，所以当初排查时，他侥幸没有进入民警侦查视线，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他终究逃不过去。”合上发黄的案卷，民警感慨地说。

2021年2月5日，嫌疑人张友华被无锡市锡山区人民检察院批准逮捕。(文中人物均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