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文化新事儿之交流|甘当电影推手 助力佳作传播

2023年的北京国际电影节,新加坡导演陈哲艺作为展映影片《花路阿朱妈》的监制,受邀参加,他的新片《燃冬》随后在中国公映,并取得不错的票房。在北影节“北京展映”策展人沙丹看来,“北影节促进了电影产业的交流,不是放几场电影那么简单。

北京文化新事儿之交流|甘当电影推手 助力佳作传播

来源: 北京青年报
2023-09-15 1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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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的北京国际电影节,新加坡导演陈哲艺作为展映影片《花路阿朱妈》的监制,受邀参加,他的新片《燃冬》随后在中国公映,并取得不错的票房。2020年8月,电影《波斯语课》在北影节亚洲首映,一票难求,2021年3月在全国公映,最终收获了3600多万的票房。

在北影节“北京展映”策展人沙丹看来,“北影节促进了电影产业的交流,不是放几场电影那么简单。

因为这个平台,优秀的中外电影形成了流动,连接了国际和国内,达成了不同文化的交流与互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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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选片到放映将近30个流程

影迷们都知道北京国际电影节那句诚挚的邀约——“春天,来北京看世界最好的电影”。作为北影节“北京展映”的策展人,为了这个不变的承诺,沙丹和团队每年都是历尽辛苦,也在这个过程中逐步成长。从2015年至今,沙丹亲眼见证了北影节的“朋友圈”越来越壮大,也从“北京展映”单元影迷抢票的热情中,感受到欣慰与动力。

“选片人”是在银幕和观众席之间架起一座桥梁。北影节“北京展映”的影片都是选片人层层筛选出来的。他们每年在无数的影片中,进行选择、策划、对接和呈现。片单中有选片人自身的观点和态度,也有他们对于电影节定位以及市场的综合考量。

今年举办的第十三届北京国际电影节上,展映了180余部电影——其中,有100多部影片是由沙丹的团队负责的。选片是海量工作,片子的来源多、范围广。沙丹透露,一部电影从进入选片人视野,到最后实现在北京的放映,将近30个流程:大到版权购买、通关问题,小到字幕、影片物料、片方对于口碑的预期等,“非常繁杂,几个小时都说不完。而且这当中有非常多不可控的因素,每个环节可能都会影响最终的结果”。

尽管过程艰难,但是身经百战的沙丹每次都是尽力把优秀的电影带给观众,擦亮“北京展映”的金字招牌。多年来,沙丹根据北影节的气质、观众诉求和自己的判断精准寻找目标,“选片要满足于服务产业、服务政策、服务影人、服务观众的要求,而且最难的是,要让一个电影活动同时满足这四个方面。”

沙丹举例说,今年是 “一带一路”倡议提出十周年。为此,北影节策展团队专门策划了特别放映“丝路十年 联想未来:电影亚洲连线”,选择了《璀璨的灰烬》《他的自传》《设局》等十部电影展映。这些都是“一带一路”合作伙伴近几年最重要的一批作品,不少还是爆款。而且,这十部电影中大部分都是跨国合拍的电影,比如《花路阿朱妈》是新加坡和韩国合拍,《家庭负担》由也门、苏丹和沙特阿拉伯合拍,《对鱼的布道》则由阿塞拜疆、土耳其等合拍。“这些电影其实是整合了亚洲电影力量,也是对我们国家提出来的以文明交流互鉴,推动构建全球命运共同体主张最好的展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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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影节是推手式的电影节把电影推到大众视野之中

在沙丹看来,北京国际电影节不同于一些表彰式的电影节,它是一种更为主动的“推手式电影节”,“在北影节上放映的很多电影并不为观众所知道,甚至还没有发行。通过北影节这个平台释放出来之后,推到了大众视野当中,实现了把电影带给观众。”

北影节的“推手”作用,也让自己的“朋友圈”不断扩大。2021年第11届北京国际电影节的评委会主席由巩俐担任,沙丹于是将导演娄烨和巩俐当时的新作《兰心大剧院》“邀请”到了北影节,并升级为电影节的闭幕电影。到了10月份,影片在全国公映,“《兰心大剧院》在电影节释放了口碑,被大家熟悉,形成一票难求的现象,极大助力了影片的最终上映,使其顺利地进入到电影市场。该片下线以后,还签到了电影资料馆,在艺术影院进行长线放映。这样就形成了一个从国际电影节到电影发行市场发行再到二轮市场长线放映的‘三位一体式’的链条。电影节在其中起到非常重要的龙头作用。这是非常重要的”。

同样的成功效应也体现在电影《波斯语课》上:这部电影2020年8月底在北影节亚洲首映,2021年3月在全国公映,最终收获了3600多万的票房。影片在北影节放映时一票难求,北影节首映后豆瓣上涌现出来的基本都是好评。这些在某种程度上也推进了《波斯语课》寻找发行合作方的步伐,为该片几个月后的中国公映做了很好的铺垫。

沙丹介绍,北影节的特色有“3M”——大师(Master)、大众(Mass)和大市场(Market),其中的“大市场”是很重要的一个使命,“中外友人聚集一堂,在一块儿聊聊电影,同时促成电影销售,让电影这个文化使者传播到不同的国家地区去”。

得益于中国电影的蓬勃发展,沙丹说他感觉近五年来,北影节的知名度明显提升。“刚开始的时候,大家对一个新的电影节会有一定的疑虑,或者说是观望。那时候,一些片方对于将自己电影的亚洲首映、全球首映放在北影节感到很犹豫。如今,越来越多的片方认识到北京国际电影节是一个出色的平台,主动前来接洽。”

随着北影节成为世界影坛的“新锐力量”,随着北影节越来越得到广泛认可,作为“北京展映”策展人的沙丹也越来越有底气,“很多片方会慕名而来,希望在中国电影市场中闯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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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让北影节形成自己的独创性将其装扮得更加魅力四射

每年的北影节为世界电影开启了“北京时间”,沙丹表示,北京具备得天独厚的优势,是一个非常适合做电影节的城市,“太多的电影人扎堆在这里,这使得北京可以用尽量少的费用,做出一个不错的电影节。我们作为策展人,就是要把北影节装扮得更加魅力四射”。

从时间上,4月举办的北京国际电影节也占了“天时”,“它的前面是柏林电影节,后边有香港国际电影节,之后还有五一档期。可以说,这个电影节有着很强的串联作用。今年第73届柏林国际电影节金熊奖最佳影片《坚毅之旅》,最佳导演银熊奖影片《北斗七星》,遇见单元最佳影片、欧洲影坛新星巴斯·德沃斯拍摄的《小世界》,以及主竞赛单元入围影片《图腾》和《白塔之光》都出现在今年的北影节,都是最好看的新片”。

北影节海纳百川的气质,让电影节的“欢聚性”尽情展现,实现了东西文明的交流与互鉴。助推文化多样性的同时,沙丹也希望通过北影节的平台有意识地推介中国的优秀影片,“作为策展人,我还会将中国的一些经典影片,尤其是刚刚修复的经典影片,通过北影节的平台重新释放出来,让电影和当下的文化精神形成对接。在保持北影节兼容性的同时,显示自己的独创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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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理念】策展人要有一种服务员的态度

北青报:您作为电影节选片人,每年的阅片量有多大?

沙丹:一名真正优秀的选片人,一年看电影应该是一千部以上。这意味着每天要看两三部电影。要消化这些电影也需要花费非常多的时间。我们看的电影大量是各种各样的原版电影,不带中文字幕。那对我们来说其实是一个既幸福,同时又高度考验的事儿。

对于我来说,平时还要兼顾一些行政管理工作。因为工作繁忙,我自己看电影的量远不如那些非常优秀的同行。但是,我至少也要保证平均一天看一部电影。一年看三四百部电影是一个最为基本的要求。

所谓选片人,实际上是一个人的力量无法做到的。我与电影资料馆的年轻人是一个电影策展团队,我们践行着民主讨论的原则,一起聊电影,共同进行选片,一起努力让观众看到世界上多种多样的创作。

北青报:电影策展人的压力这么大,您平时怎么调整自己的心态?

沙丹:电影策展人是片方到市场中间的一个中介。所以,需要有一种服务员的态度,身段要放下,我们需要去用自己的专业能力去说服片方,让他们把电影拿到北京来。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我要在整个过程当中服务好他们,服务好观众。《一代宗师》里有一段话叫“见自己、见天地、见众生”——电影拍出来,实际上是导演见了自己;到了策展人这儿,到了电影节,就是见了天地;观众、媒体看完之后有人给打分儿,就是“见众生”,这才是真正最难的地方。所以,我们一定要在“见天地”这个环节为片方做好服务工作,然后保驾护航,帮助电影去见众生。我常开玩笑说,这是一个相对来说要显得比较卑微,但是内心要比较强大的工作,尽量跟大家去保持很好的关系,跟同行保持良性竞争。我们深知自己是为整个电影的链条、整个生态去进行服务的,关系到电影的命脉。当然,如果有实在艰难的地方,我们还要有一定的折中。

任何电影节的选片人都会面对复杂艰难的过程,大家的态度就是永远胸怀对电影的理想,也要面对现实。尽管会遭遇很多挫折,但是,我们每一年都会元气满满地投入到新一届的选片工作中,永远与电影在一起。而我未来的愿望就是要为中国艺术电影的生态建设去不懈努力。

北青报:您觉得北影节“北京展映”的选片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沙丹:电影节文化在中国才刚刚起步,它需要有一个破圈儿的过程。它不只是给小众文艺影迷看的,也是让大众选择自己想看的电影,同时慢慢被熏陶成影迷。所以,我们的选片会很多元,既有小众前沿的,也有进阶的实验性的电影,还有最大众化的电影系列大片,覆盖方方面面的观众群体——比如有诺兰的《黑暗骑士》三部曲,《哈利·波特》八集连放。而在一般的国际电影节也许不会放这种商业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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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经验】中国电影如何更好地走出去

作为资深电影策展人,沙丹参与过国内外不少知名电影节。谈及中国电影如何更好地走出去,沙丹表示,首先,中国电影可以借助电影节的平台积极对外交流。“除了北京国际电影节,电影资料馆每年都会在电影局的支持下,去国外举办中国电影节。去年,我们协助让中国电影走访了13个国家,还开办了很多场论坛沙龙,使得各国电影之间进行有趣的思维碰撞,为电影创作激发新的思路。而一些青年导演在电影节中可以和前辈沟通学习。电影得奖,也有利于在观众之间传播,更好被观众所理解。”

第二,中国电影还要苦练内功,不断地追求更高的品质,让世界惊艳。比如《流浪地球》就是中国科幻电影走出的第一步,冲出了国门,在英国北美等全球190个国家上映,反响非常好。

第三,中国要培养自己的人才,还要以多种形式吸纳人才,“借船出海”。比如,新加坡电影人陈哲艺拍摄了讲述中国年轻人状态的电影《燃冬》,参加了戛纳电影节,这就是一种开放式的合作,“为我所用”。

第四,中国电影走出去的渠道不仅仅是参加国际电影节的“作者电影”,还应该鼓励商业电影走出去。比如,暑期档的《热烈》就破了泰国的华语电影票房纪录。这是一个很重要的改变,说明商业电影也可以在海外取得优异成绩。再比如,陈思诚导演的“唐探系列”的泛亚洲模式,也是海外看见中国、理解中国的一面镜子。《唐探3》的故事发生在日本,其中有中国演员、泰国演员、日本演员,这样的电影更加容易被接纳。

沙丹表示,中国电影走出去是一件非常艰难的事情,“美国人的观影习惯是基本不看任何带字幕的电影。所以,美国电影一定要让所有的观众都能听懂演员在说什么。只要带字幕,甭管你多大的电影,都会被归为艺术电影,进不了主流市场。但是,随着中国文化的可见性越来越高、传播范围越来越宽广,中国电影走出去的道路虽然会面临挑战,但一定会是光明的”。

文/北京青年报记者 肖扬

摄影/北京青年报记者 李娜

 

 

【责任编辑:张天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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