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中国 | 从规则建立者到秩序破坏者，美国的“初心”哪去了？

导读：现行的国际秩序是二战结束后在美国的主导下建立起来的，很大程度上反映的是西方价值观和西方利益。然而近年来，随着中国等新兴经济体的崛起，美国自己反成为这一秩序的最大破坏者。美国及其盟友多次对其他国家发起单边军事行动，挑唆“颜色革命”，随意实施制裁，既伤害了其自身信誉，也严重干扰了国际秩序，造成世界的割裂。

每当美国想对其他国家采取某些行动——比如入侵、政权更迭、贸易战或者制裁时，它对外声称的理由往往是要“维护以规则为基础的国际秩序”。这套国际秩序是二战结束后在美国的主导下建立起来的，然而具有讽刺意味的是，真正破坏国际秩序的罪魁祸首恰恰是美国自己，尤其是在冷战结束后。表面上看，当今国际“游戏规则”仍掌握在美国手中，但由于美国经常公然违反这些规则，其自身的信誉和声望也有意无意间受到损害，其在其他国家眼中的地位也大打折扣。

今天，这套国际秩序已不再能够保障世界和平，推动经济全球化，促进国际合作，接踵而来的全球混乱局势反过来也将对美国自身造成损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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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针对俄罗斯对乌克兰发起的特别军事行动，美国及其部分盟友对俄罗斯施加了一系列严厉制裁，包括冻结那些与普京关系密切的俄罗斯寡头资产。这种行为是对个人私有财产权的公然侵犯，而"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在国际秩序中被推崇为金科玉律。对平民实施如此严厉的惩罚措施，意味着西方不再是保护个人财产的避风港，因为谁也说不好自己哪天就会受到西方的制裁。未来几年，鉴于西方与非西方国家之间持续不断的利益与信仰冲突，西方资本外流将成为一个不可逆转的长期趋势。

而对国际秩序危害更大的制裁措施，是冻结俄罗斯央行资产、对俄罗斯部分银行关闭SWIFT国际资金清算系统，并将其驱逐出重要的国际金融机构。此前，伊朗已经因为惹怒美国而在2019年受到了类似的制裁。不久前，美国还没收了阿富汗在美资产，令这个饱经战火和贫困之苦的国家和人民雪上加霜。

显然，在许多非西方国家眼中，美国及其盟友仅仅是为了其自身的狭隘利益，就可以随意违约或欠债。一直以来，美元被视为一种“公共产品”、一种安全的储备货币，促进了国际贸易。然而，由于美国的财政和货币政策不负责任，国内政治不稳定，治理水平低下，债务负担高企，以及肆意行使“治外法权”，最近已经有越来越多的国家、越来越多的人们对美元作为主要国际货币的可靠性和合理性产生了质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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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样的背景下，美国对俄罗斯的严厉制裁，肯定会被世界各国视为对美元及其支撑的国际金融体系的“武器化”，是一种恶劣、非法和不道德的行为。尽管近期内，正如许多美国经济学家经常洋洋得意的那样，由于缺乏可行的美元替代品，各国仍将不得不继续使用美元，但“去美元化”进程已经开始，并将在未来几年内以不可阻挡的势头加速发展。

人民币，尤其是数字人民币正在崛起；黄金、货物和自然资源作为价值储存和交换媒介的重要性与日俱增；各国央行增加其外汇储备的多币种化；贸易伙伴之间双边货币互换机制的使用日渐频繁；石油出口国对美元以外货币的接受意愿加强；新型“易货贸易”形式出现……这些都预示着，长期来看，美元在国际经济中的作用将在所难免地逐渐削弱。而美元作为国际主要货币地位的下降，将不可避免地加剧美国的债务负担、通货膨胀、经济不平等以及国民生活水平的下降。更重要的是，由于美国的霸权主要以美元霸权为基础，因此美元霸权的衰落将不可逆转地削弱美国作为世界大国的地位和影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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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国际秩序是当年美国为了服务于自身利益而“精心设计”的，然而多年来美国及其盟友对俄罗斯等国家实施的制裁，实际上对于国际秩序的基本规则是一种长期的削弱。在冷战时期，尽管该秩序对美国的众多多盟友明显不公，但由于其中所包含的西方价值观得到了西方阵营中大多数国家的认同——或者说至少没有被多数国家所排斥，所以它还能相对顺利地运作了半个多世纪。冷战结束后，以中国、俄罗斯和印度为代表的非西方国家开始加入国际秩序。这些国家并不完全认同该秩序下的政治和经济价值，但出于务实的考虑，它们仍有兴趣参与其中，但同时亦不断倡导改革，使之更能反映非西方国家的利益诉求。然而，美国虽然愿意通过增加新成员来扩大国际秩序所涵盖的范围，却并不愿意为回应这些新成员的诉求而进行重大改革。

北约东扩就是美国等西方国家为了维护符合其自身利益的国际秩序而采取的行动之一。在这一进程中，俄罗斯的核心安全关切被傲慢地忽视——甚至可以说被践踏。美国的行事方式，最终将促使许多非西方国家对现行国际秩序失去信心，转而寻找其他替代方案，或干脆像俄罗斯等一些国家那样，直接“另起炉灶”，在欧亚大陆另行构建一套国际秩序，包括一套独立的金融秩序，与美国主导的国际秩序分庭抗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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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总是说，联合国是国际秩序的支柱。然而近年来，随着中国和其他新兴国家在联合国的影响力不断增强，联合国对于美国的重要性逐渐降低，有时甚至惨遭美国嘲弄和凌辱。美国经常拖欠联合国会费，在联合国附属机构中的存在已明显萎缩。最过分是，美国多次在没有经过联合国授权的情况下，对其他国家发起单方面的军事行动，如2003年的伊拉克战争。在一个日益动荡的世界中，联合国影响力的下降将不可避免地进一步破坏并瓦解国际秩序。

尊重每个独立国家的主权和领土完整是国际秩序中的一项神圣原则，但不幸的是，这一原则一再遭到公然违反。特别是在冷战结束后，世界迎来“单极时代”，美国的势力达到顶峰，难以逾越且无人能够遏制。一时间，政权更迭、国家建设、“颜色革命”、反对威权、“保护责任”，以及输出“民主”，成为了美国外交和军事政策的新“崇高目标”，入侵和干涉别国内政成为家常便饭；将一个主权国家的一部分领土分离出来，并承认其是一个独立的国家（如科索沃）的行为，甚至受到其盟友和伙伴的赞赏。

以自由贸易为特征的经济全球化，被誉为国际秩序中一个不可分割的组成部分。自由贸易本应使所有国家都成为受益者，然而，保护主义、民粹主义和“美国优先”思潮的兴起，使自由贸易反成为许多美国人的心病。近年来，特别是在特朗普任期内，国际贸易在很大程度上被美国“武器化”，而且即使在特朗普卸任后，贸易“武器化”也仍在继续。中国作为世界上最大的贸易国，已经成为美国贸易战的主要目标。对中国出口美国的商品加征高额关税，就是美国向他国发动贸易战的典型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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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难看出，如果国际贸易不再自由，而是成为了美国追求地缘经济目标的致命武器，那么国际秩序将难以为继。随着对自由贸易限制的增加，逆全球化进程将不可阻拦。越来越多的国家将别无选择，只能重回这样或那样的“自给自足”政策，或与其他友好国家结成排他性的贸易集团。如此下去，最终的结果将是没有赢家。

美国谴责一些国家，尤其是中国，指责它们“有选择地遵守国际秩序”，并对其中的许多规则进行了严重破坏。中国被许多美国政客和学者贴上了“修正主义”标签。但不可否认的是，中国改革开放的成功与否，正是取决于它能否成为国际秩序中负责任的一员。随着中国的不断崛起和日益拓展的国家利益，中国呼吁国际秩序改革从而反映世界各国之间不断变化的权力平衡，这是合法且合理的。通过倡导改革，中国也成为了大多数发展中国家的利益捍卫者，这些国家大都因现行国际秩序对非西方国家的歧视而心怀不满。中国和其他非西方国家有权指责美国单方面破坏国际秩序，以牺牲其他国家的利益为代价，促进自身利益的行为。因此，美国本身才是真正的“修正主义”大国。更可悲的是，它所违背的规则、制度和承诺，正是它自己亲手制定的。

国际秩序的衰退和破坏已经引发了混乱，阻碍了应对新冠肺炎疫情和气候环境问题的国际合作。如果美国真的想要维护国际秩序，把世界从混乱的边缘拉回来，它至少应该为世界树立一个榜样，忠实地遵守最初由它自己制定国际秩序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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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原标题为 "US the real 'revisionist' power"

责编 | 宋平 布英娜

编辑 | 张钊

实习生佟亚璠、冯小源、尹康君亦有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