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态,一直是青海最响亮的名片。
从海拔1644米到6860米,独特而复杂的自然环境为青海孕育出丰富的生物物种,使那里成为世界上高海拔地区生物多样性最集中的地区。
“青海最大的价值在生态、最大的责任在生态、最大的潜力也在生态。”今天,六五环境日国家主场活动在青海省西宁市举办,青海的生物多样性保护也备受与会者关注。
这个拥有109处自然保护地、保护地面积超过全省国土面积的1/3的省份,有哪些生物多样性保护的经验,透过这一样本,我国生物多样性保护未来还有哪些探索的方向?
减少人类干扰,让生物变得更多样
2020年10月,青海省互助县北山林场的工作人员在回收的红外相机里发现:一只成年雪豹从一处山间的流石滩向山巅的峭壁走去,几分钟后,这只成年雪豹带着幼崽出现在流石滩下的草地上打滚、嬉闹。这则影像首次确切证实了雪豹在祁连山东段的存在。
当地工作人员告诉记者,这个最新发现,一方面证明,青海的野生动物种群数量在增加;另一方面,监测技术的发展,开阔了人们观察生物多样性的视角。
在青海大力禁止盗猎野生动物,同时开展严格的保护地管护之后,青海省生态环境厅生态处处长任勇说,青海的野生动物的种群数量在增加,活动范围在扩大。普氏原羚由上世纪末的300多只恢复到现在的3000多只。过去只能在三江源局部地区观测到的雪豹,如今在祁连山东段也发现了它们的身影。
“野生动物是生态环境的风向标。环境好了,野生动物就多了。”拍摄青海野生动物25年的葛玉修颇有感慨,在他的镜头里,野生动物不像是凶禽猛兽,而像朋友般亲近可爱。
葛玉修拍摄的小狐狸“作揖”的照片 受访者供图
生物多样性保护的一个重要环节是监测。根据最新的数据,青海省孟达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的野生种子植物已从上世纪80年代的500多种增长到1005种,除了生态保护的功劳外,一些之前不认识、难保存的植物通过新的技术设备得到确认。
“以前采回去的样本带到县里检验时,常常已经蔫了或碎了,没有相机,我们就手工绘制,但难免有些出入。”孟达自然保护区管理局林业工程师彭瑜见证了保护区15年的变化,如今这里已布设19个红外监控塔、46个红外线相机观察点、41个固定监测样地,样本保存不再成问题。
6月2日,孟达自然保护区管理局林业工程师彭瑜介绍保护区内一种特有的植物——隐絮南星。 张艺/摄
青海省互助县北山林场场长、青海省人大代表赵昌宏曾在两会上多次提出加大林场保护力度,尤其是加强智能基础设施建设的建议。现在,这片1127.23平方公里的森林有了12个“千里眼”,智能监测系统为林区生物多样性护航。
生物多样性保护撬动绿色转型
对青海来说,保护生物多样性已经成为发展的指挥棒。任勇介绍,“环境敏感区”原有的矿业权已经全部注销退,畜产品的加工也有了规范,畜产品原材料生产地和加工地分离。
一些经济薄弱的地区难免遭受转型“阵痛”,但藏医药、旅游、传统手工业、畜产品的精深加工等绿色产业已初具规模。
那些最具吸引力的景观往往也是生态保护的重要区域,青海也在积极探索旅游和保护的界线。任勇介绍,保护地和旅游,曾有过冲突,先是严格管理不让进入,后来在自然保护区管理条例的要求范围内,在特定的时间、路线开辟了一些旅游点。
6月3日,十二盘道处的北区林场一景,互助县北山林场场长赵昌宏介绍,林场植被覆盖率达98%。 张艺/摄
距离青海湖鸟岛几公里外,有一个半地下式的长廊,里面挂着各类鸟的图片,透过长廊最深处的小窗口,可以观看鸟岛上鸟的活动,“这就是在尽可能不打扰鸟类栖息环境的情况下,让人们接近自然的旅游设计”。
青海总结出经验:旅游要朝着生态体验和环境教育的方向发展,要让人们感受到自然的美丽和震撼,从而激发他们热爱自然、保护自然的自觉性。
几块牌子监管生态,从扯皮到协同
当旅游、发展、保护重叠冲突,究竟由谁来管?一种常见现象是,一个区域挂了好几块牌子。比如青海湖,既是自然保护区、风景名胜区,又是国际重要湿地、国家级水产种质资源保护区,各自规划不同,面积范围不同,保护的主体不同,难免发生冲突。
任勇解释,这个问题源于保护区既有自然属性,还有社会属性。“二者一直是‘协调’的过程。”
任勇说,当地也希望通过旅游能够促进经济发展,但是对于保护地管理机构来说,生态保护红线是底线。
十八大以来,青海确立生态保护优先的原则。2020年12月,青海省在对“十四五”和2035年的生态文明工作的规划中提出:坚持生态保护优先作为第一抉择,建设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
“一个区域多个牌子”的情况也在逐步整合优化,青海省要在全国率先完成自然保护地调查评估,以尽快建立以国家公园为主体、自然保护区为基础、各类自然公园为补充的自然保护地管理体系。
目前,青海省已修订完善三江源、祁连山两个国家公园总体规划,正在抓紧开展青海湖、昆仑山两个国家公园前期规划论证工作。未来,青海将以国家公园之名走向世界,持续释放生态价值,走出生态引领的高质量发展新路。
中国青年报客户端西宁6月5日电
(张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