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华社渥太华6月1日电 加拿大不列颠哥伦比亚省坎卢普斯市一所原住民寄宿学校旧址地下日前惊现215具儿童遗骸，再次揭开该国原住民遭受种族灭绝的那段黑暗历史。

长期被忽视的罪行，从未被提及的追责，以及如今依然存在的系统性种族歧视……这一切都令习惯于在人权问题上对其他国家指手画脚的加拿大颜面尽失、备受谴责。

5月29日，一名市民在加拿大温哥华美术馆门外参加悼念活动。（新华社发，梁森摄）

“人间蒸发”绝非个案

这一事件震动加拿大全国，多地民众自发举行了悼念活动。在不少活动现场，鲜花与卡片中间摆放着215双童鞋或215件玩具，以纪念这些从未被登记在死亡者名单上的孩子。

加拿大原住民组织第一民族大会全国酋长佩里·贝勒加德对加媒体表示，当年那些寄宿学校对原住民实施了大屠杀，而这次发现的遗骸“只不过是又一个显眼的种族灭绝例子”。多名加拿大原住民领袖和学者也表示，此次事件绝非个案，加拿大各地的原住民寄宿学校都发生过学生突然“人间蒸发”的事情。

“第一民族”是加拿大境内北美洲印第安人原住民及其后代的统称。加拿大联邦成立后，逐步设立原住民儿童寄宿学校制度，试图强制“同化”原住民。2015年公布的一份报告显示，自19世纪40年代到20世纪90年代，至少有15万印第安人、因纽特人和梅蒂人等原住民儿童被强制送入寄宿学校。在此期间，这些孩子在寄宿学校遭到包括性侵、虐待、体罚及严重歧视等在内的暴行，造成至少3200名儿童死亡。

此次遗骸事件也震动了加拿大政坛，各党议员纷纷要求政府彻查该事件并公布结果。贝勒加德等原住民组织代表也敦促政府搜索所有原住民寄宿学校旧址，以确定地下是否有更多儿童遗骸。

加拿大总理特鲁多公开承认这一悲剧在加拿大并非孤立事件，并承诺政府将为寄宿学校的幸存者们提供更多支持。不过，第一民族大会和印第安人寄宿学校幸存者协会等原住民组织均表示，他们在等待政府“拿出实际行动来”。

不列颠哥伦比亚大学住宿学校历史与对话中心负责人特里西娅·洛根指出，现在加拿大仍有人拒绝承认发生在寄宿学校的惨剧是虐童，也不认为人们对于此类事件的重视不够，“很难说加拿大是否有意愿或有能力面对事实”。

“主体民族”沦为“弃儿”

分析人士指出，加拿大原住民需要面对的不仅是悲惨的过去，在过去一个多世纪里，加拿大政府通过各种政策和手段严重破坏了原住民的传统政治、经济和社会文化，这其中体现出的系统性歧视问题不容忽视。由此带来的结果是，这块土地原来的主人早已被彻底边缘化，沦为国家的“弃儿”。

有统计显示，在各种暴行与不公正待遇的影响下，加拿大原住民已从过去的“主体民族”缩减为如今占全国总人口不到5%的少数族群，其中不少部落已彻底消失。原住民的生存状况也全面落后于加拿大其他族群，其人均寿命远低于全国平均水平，而罹患抑郁症、吸毒、酗酒、自杀和犯罪的比例则远高于平均水平。

2019年一份长达1200页的调查报告指出，仅在1980年至2015年间，就有数千名原住民妇女和女童失踪或被杀。报告称，她们是“加拿大种族灭绝的牺牲品”，反映了加拿大“积重难返的殖民主义”。为此，联合国人权事务高级专员巴切莱特敦促加拿大政府展开针对原住民种族灭绝问题的调查。她指出，这份调查报告表明，加拿大政府过去和现行的政策行为以及在某些事务上的不作为，等于是对原住民进行种族灭绝，触犯了国际法。

特鲁多去年公开承认，系统性种族主义是加拿大面临的一大问题，尤其是“针对原住民或有色人种”的系统性歧视。不过，加拿大政府却似乎并不急于改变现状。例如，加拿大政府2015年年底承诺，将在2021年3月前解决第一民族的饮用水问题。但今年2月下旬发布的政府审计报告却显示，供水系统的若干潜在缺陷依然存在，监管也仍有缺陷，第一民族依然无法获得可靠、清洁的饮用水。

正如加拿大历史学家泰勒·诺克斯指出的，白人至上主义如今在加拿大社会依然根深蒂固，成为阻碍其“改过自新”的重要因素。

（李保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