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访林锦成:电影里对新生命的寄托

2020-04-20 10: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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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部好的电影通常会引发人类对自身的思考,它的主题很多,但不外乎世情伦理生命未来。我们时常能在电影里看到关于生命主题的探讨,无论是逝去还是新生,大都反映出人类面对命运抉择时的信念和力量。

林锦成先生说,不管电影语言如何表达,有一点似乎是相通的,那就是,对于生命,我们永远留存希望。

2010年,陈凯歌导演的电影《赵氏孤儿》就是一个关于生命大义的题材。这个取材于元代戏剧的历史故事,在中国家喻户晓。它讲的是春秋战国时期晋国大夫赵盾,被权臣屠岸贾陷害以至于满门抄斩,只有刚出生的孙子被门客程婴救走。为了报答赵盾的恩情,程婴、公孙杵臼等忠臣义士,或舍生取义,或忍辱偷生,艰难地抚养赵氏孤儿长大,最终报得大仇。

宫廷权谋的斗争自古惨烈,但在这部电影里,从众对于赵氏孤儿的救护仍能看到人性中的光辉。灭门变故发生时,程婴正在为赵氏孤儿的母亲庄姬诊脉,庄姬在惊惧之中产下孩子,并拜托程婴带他到民间过平凡生活,一生安乐,不要报仇。这是一个身在帝王家的母亲对新生孩子的最大爱护,远离政治旋涡,得以终天年。

程婴用药箱带着赵氏孤儿逃回家,并在屠岸贾追踪而至时,用自己刚出生不久的孩子冒名顶替了赵氏孤儿。在这场苦肉计中,他的妻子、儿子和朋友公孙杵臼全都为此牺牲。为了打消屠岸贾的疑心,程婴强忍着仇恨,带着赵氏孤儿投靠到屠岸贾手下,以期暂时得以安身养大孤儿。这期间他所经历的内心痛苦不可谓不深,而在抚养孤儿长大过程中,所付出的父子深情更是感人。如果说最初的救护只是出于一个“义”字,那么之后的一切便是因为爱。因为爱,所以一度想忘记仇恨,忘记过往。

同样因为对孩子的爱,在《暮光之城·破晓》中,我们也看到作为人类母亲的贝拉遭受了多么痛苦的折磨。在预言中,人类与吸血鬼结婚生下的孩子将成为恶魔,所以各方都要阻止她。然而贝拉相信自己能够教育好孩子,要给予她一个机会。因此,面临着时时刻刻来自外界各方势力的威胁,贝拉和丈夫爱德华家族,以及狼人雅各布一直小心谨慎地保护着未出生的孩子。

除了严重的外患,贝拉还遭受着来自胎儿本身的内忧。因为孩子不像普通胎儿那样纯属人类,因此生长迅速,几乎吸干了贝拉的所有能量,让她越发虚弱憔悴,一度濒临死亡。出于对她健康和生命的担忧,爱德华甚至建议不要孩子,但贝拉拒绝了。她对孩子的爱超过了自己的生命。在影片高潮部分,孩子即将出生之时,贝拉遭遇了最大考验,甚至连肋骨都被折断,但她始终爱着自己的孩子,不愿意放弃她,宁愿用自己的生命交换。

所幸贝拉最终活了过来,然而这个孩子的存在依然让吸血鬼世界不安,依然想要杀死这个小女孩。于是,狼人、贝拉、爱德华及其家族,再次团结起来共同保护这个新生命。

让我们感到欣慰的是,贝拉的孩子虽然血脉特殊,但她并非嗜血的恶魔,反而是具有让人接受她的先天异能。这个角色的设定再次让人们感受到,新的生命常常会对所谓命运做出出人意料的更改,那代表着希望。

同样关于这种守护新生命的电影,还有科幻片《基督再临》和《末日杀戮》。

前者讲的是上帝对人类失去信心,派遣天使军团前来剿灭全人类,而其中的天使长却心生悲悯,决定救世。双方矛盾的出发点在漫天黄沙的小酒馆里,酒馆女招待身怀六甲,她将成为下一任圣母,而她的孩子则成为众人共同保护的人类未来。

而后者则讲述的是,地球核战结束之后,仅存的人类被电脑和机器人集中囚禁,这时的人类已丧失了生育能力,只能等死。可人类毕竟不愿等死,于是秘密培育胎儿并成功地让它存在于母亲玛莉的腹中。可是消息泄露,机器杀手前来追杀。为了保护人类最后的希望,末日勇士们拼死护卫,最终成功逃脱。

在电影里,人类有着各式各样的恶,然而为了新生命的顺利诞生,为了给人类留下未来的可能性,无数人放下过往的偏见、仇恨,团结一心,一致对敌,重新唤醒了人性之中的美和善。新生命的意义就在于此,唤醒。

2017年有一部纪实性电影叫做《冈仁波齐》,讲述的是11个藏族人朝圣的事,其中有一位是孕妇。它也唤醒了我们对于生命意义和价值的再次思考。

看电影的时候,很多人不解:为什么怀着身孕还要在崎岖的路上颠簸?有这样的疑问,可能是不太了解藏族人的信仰。藏族人普遍信仰佛教,他们从出生到死亡,都按照教义去生活。朝圣,对他们来说,其意义有时候甚至于超越生命。这就是为什么这支朝圣队伍中有年迈的老人,有几岁的女童,有怀孕的孕妇,有年轻的小伙子,还有酗酒的屠夫。一生能够去朝圣一次,此生无憾了。

孕妇次仁曲珍在朝圣前五个月就有了身孕,然而她依然觉得跟着丈夫去朝圣是一件不容错过的大事。如果孩子能出生在朝圣的路上,是再好不过了。朝圣之路充满艰辛,但朝圣者并不认为这是困难,反而十分甘愿地接受任何考验。次仁曲珍跟随大家一起朝拜磕头,直到肚子大得实在弯不下去才改为走着。不过她始终没有中途放弃,她的心愿是带着孩子走到拉萨,走到冈仁波齐。

当孩子终于在朝圣路上诞生,新的生命给大家带来无比喜悦之后,他也跟着大家继续上路。这里隐约有了一些传承的意味。这个诞生在朝圣路上的新生命,他所传承的就是藏民们的精神信仰,而他们把自己认为好的东西传给他,也正是他们所能给予的最好的爱。

当然,通过新生命来唤起人类良知和思考的影片还有很多,例如《宝贝儿》,例如《何以为家》等等。有的阴郁,有的沉重,但它们无一不是在告诉我们,生命有多珍贵,人性有多可贵。

新生命所代表的是人类所有值得珍惜的东西,纯真,善良,美好,希望......无论时光逝去多久,无论世界变成怎样,无论遭遇多少悲伤,只要还有新的生命诞生,人类就有新的希望。愿我们都能够去好好守护这份希望,给自己一个可以期许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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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钟经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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