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观 | “功过留给后人评”——普京记者会侧记

2019年过得似乎特别快。转眼间年底将至，俄罗斯总统普京的年度记者会如期在莫斯科举行。作为普京年末最后一场大型活动，每年的记者会都被认为是俄罗斯政治活动的收官之战。

今年克里姆林宫共邀请了1895名记者参加，数量再创新高。在4个小时18分钟里，普京回答了70多个问题。

4个多小时的记者会，放至全球范围看，都不算短。但是把视线缩小到前苏联地区，则不算长。要知道，白俄罗斯总统卢卡申科曾举办过7个多小时的记者会。而今年新当选的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则在就任百日之际，举办了长达14小时的记者会，创造了世界纪录。

如何从一千多名记者中脱颖而出，吸引普京的注意，记者们花样百出：奇装异服、毛绒玩具、冰球头盔等。最为普遍的便是大幅海报，上面往往会画画、留言、贴照片，而这往往能收获奇效。

就连网友都调侃，现场不像是记者会，而更像是普京的应援会。

今年，为了防止记者们疯狂“求关注”的行为带来不必要的困扰，克里姆林宫此前已发出禁令——“应援”海报不得超A3规格。

在今年的记者会上，普京首先对世界反兴奋剂组织开启了战斗模式。就在本月，世界反兴奋剂组织对俄罗斯实施制裁，禁止俄罗斯在未来4年参加所有国际赛事，这包括2020年东京奥运会，2022年北京冬奥会和2022年卡塔尔世界杯。

普京认为这一制裁不符合正常逻辑和国际法。对服用兴奋剂做出的任何惩罚措施都应是针对个人的，不应连累“干净的”运动员。

“有人想把俄罗斯运动员清除出去。”

记者会后，各国的记者依旧停留在位于莫斯科市中心的世贸中心，交流着大家对今年记者会的感受。大家的感受比较一致：

“紧凑但平淡，有新闻点但是缺少爆点。”

为什么这么说呢？这就得从最近几年的记者会开始看了。

与大家认知的国家元首记者会不同，普京的记者会，除了谈及国际、民生、政治、经济等大使，更多时间记者会更像一个大型的“上访会”，各地区的记者如同当地的“民意代表”，借着记者会的机会向普京曝光当地的一些问题，包括腐败、凶杀、不公等。

比如去年的记者会上，就有一位记者告诉普京，当地一处“已建成”的上百公里的天然气管道，其实并不存在。而承建这个管道的负责人，则是一名联邦通缉犯。

同样是去年的记者会，一位女记者向总统哭诉，自己的丈夫因为一个建筑腐败案而遭到谋杀。

除了“上访”话题，去年还有一名记者问起了普京的私生活，问他什么时候将和谁结婚。普京也巧妙回应：“作为一个正经人，我肯定是要结婚的。”

而反观今年的记者会，有如此“爆点”的却不多，虽然好问题也不少。比如第二位发问的女士，来自俄罗斯最东部勘察加半岛，就提出了居民难以负担每周从半岛工作返回主岛的家的费用，因为俄罗斯航空垄断了这一航线，而且定价昂贵。最后她问普京：

“您已经好久没有对勘察加进行正式访问了，是否也是由于飞机票太贵的原因？”

一句话逗得全场哄堂大笑，相信普京也因此记住了她提出的问题。随后，普京怒斥俄罗斯航空从政府福利里榨取利润。普京也承诺会和相关官员讨论解决这个问题。

自2000年上任，普京已执政20年，2024年将结束本届任期。有记者提问他执政生涯中的高光时刻和至暗时刻。

普京答道，至暗时刻是2004年的别斯兰人质事件和2002年的莫斯科剧院人质事件，让他终身难忘。

高光时刻还很难说，但单单比较2000年与2019年，俄罗斯从一片废墟之上，忍辱负重，重建了一个强大而有尊严的国家，这些是俄罗斯国家和人民的高光时刻。

20年来，俄罗斯经济确实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目前尽管依旧面临着西方制裁和货币贬值等问题，俄罗斯通胀年率已放缓至3.25%，明年初通胀年率可能降到3%以下。

“功过留给后人评，公正的评价应该留给未来。”对于自己，普京希望留给后人来“打分”。

（本文原载于中国日报旗下微信公众号“世界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