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铁路风景|余 温

当年在铁道边埋伏时,头顶的电筒光,明明能照见前面的路,却总也圈不住想抓的人。

我的铁路风景|余 温

来源:中国日报网 2025-12-02 17: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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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人物:

黄铁铭:61岁,退休老警,专案组组长,责任终身。性格沉稳执拗,懂铁路沿线风土人情,擅长“笨办法”(走访、蹲守、观察细节)。

路念:31岁,新组长,父亲路超英为老铁路司机,曾遇过绿皮火车上拐卖事件。警校高材生,精通大数据、人脸识别、DNA比对等现代高科技技术,有冲劲但缺乏经验,初期对铁铭的“老一套”存疑,后逐渐敬佩传承。

赵广田(犯罪嫌疑人):从小被自己的父母抛弃,中学时期就随养父母及亲戚从事拐卖活动。自认为自己为孩子找到了适合的家。

陈梓桐、久桂兰(乐乐父母):乐乐三岁时,爷爷奶奶带她去乘火车,乐乐坐上火车后一直叫嚷着想要个小火车。下车后,人流拥挤,爷爷奶奶转个身娃就没影了,而后发现乐乐失踪。之后乐乐父母收到赵广田信息,赵说只要他们配合自己拐骗其他儿童,就放乐乐回来。乐乐父母他们选择坚守本心。

熹光将铁轨泡成了暗褐色,旧报刊亭亮成一盏灯泡,暖黄的光从破了个洞的塑料布里漏出来,倾泻在一旁橘绿的胖围巾上,铁铭蹲在报刊亭前,手里端着个搪瓷缸,缸里“公安”两个字掉了大半漆,暖光把缸里凉透的茶水照出了涟漪。他凝着报刊亭墙上贴的旧寻人启事,纸黄得发白了,照片上的孩子眉眼还清晰。是他退休前最后一个案子。远处有火车过来,轰鸣声越来越近,幽蓝的空气被震得微微晃动。

当年在铁道边埋伏时,头顶的电筒光,明明能照见前面的路,却总也圈不住想抓的人。

电话里,儿女在催他快些回家团圆。

车已经走了,扬着新春的甜和风尘的苦。

铁铭颓然地蹲了下来,人潮如织的火车站只余白发上方的烟圈那般醒目。

老黄同志啊,退休好几个月啦——

退之前呢,身上总有使不完的力气,心性年轻得像刚过不惑。可一退下来,回到乡下老家,才挥上没几下锄头,便旧伤复发疼痛不已。儿女工作在别的城市,事务繁忙,大城市物价也贵,平日里没法伺候他这一身的职业病,他便这般在疗养院秧着。单位给他评的先进个人,退休后才拿到荣誉证书。好容易大过年想了起来,忙赶着逆春运潮便来了。

来了又不想回去了。

怎么个事?老黄昨儿在警局碰着了从铁路公安调来接手他工作的小路,那桩十年的案子,又有了眉目。

这眉目每次都来得又急又慢,一次次烧亮了专案组的十数只眼睛,直到线索链又断掉,十数只眼睛熬干了,黯淡的光也透不出。

......

手机响了,老黄接起来。

路念:“黄老队长,线索属实,我们找到赵广田的踪迹了,他还在靠铁路吃饭。对于当年的一些案件细节,我们需要向您请教,您要是还没走——”

铁铭攥着搪瓷缸,缸沿磕到石墩,茶水洒在大衣上,他抹了把脸:“我现在过去,火车站西广场见。”

远处火车驶过,震落报刊亭顶上的积雪,雪划在寻人启事的照片上,像孩子脸上的泪痕。

路念着常服,向空气中输送着自己白色的气息,鹰隼一般的眸子却没被厚实的眼镜挡住。她微眯着眼,铁轨映照着远处的山河。

铁铭掏出笔记本。

“这一面儿是赵广田当年逃匿的路线,旁边这一片区域都是他拐走孩子的地界。”

路念递上一杯热豆浆。另一只手接过笔记本。

“这里,”铁铭指着图上一个红点,“青溪站,当年赵广田就是在这带走乐乐的。那天是三月十七,爷爷奶奶带她去乘火车,乐乐坐上火车后一直叫嚷着想要个小火车。下车后,人流拥挤,爷爷奶奶转个身娃就没影了,乐乐失踪。”他的手指划过路线图,“我们后来查到,赵广田当时做货运员,利用职务之便,把孩子藏在货运车厢的夹层里带走。这些你们应该都还记得。”

北风一吹,笔记本扉页手绘的全国铁路八纵八横线路图若隐若现。

路念推了推鼻梁,打开手机里的电子地图:“我们通过货运编码查到,十年前那节车厢,在青溪站、临江站、河口站都有过异常停留,理由是‘对接站内调度’‘检查车厢’之类,停留时间刚好卡在火车到站后、乘客下车前的窗口期,赵广田应该就是利用这个时期狡猾避开了人流和监控。这是我们最新的推测,同事们正在努力证实中。近期,河口站有个化名‘老田’的人,频繁通过铁路托运杂货,收货地址就在边境小镇,而且他的进货渠道,和当年赵广田的货运线路高度重合。”

“临江站……”铁铭喃喃,眼神飘向远方,“当年我们追查到临江站,线索就断了。那地方是个交通枢纽,铁路、公路交织。他很会藏。”

路念道:“我们原本想通过大数据排查边境小镇的常住人口信息,但那边流动人口多,很多人没有正规登记,人脸识别也没匹配到有效信息。”

老黄收起笔记本,再抬眼时,眸光撇去了些许沧桑,一撮儿头发被冻得立了起来,拗得像刚入警的小伙子。

“走,”他背着日头走去,“老铁路前头的老镇子,人认人,数据查不到人心里的鬼,但我们可以。我不回了,一起走,找人问问去。”

绿皮火车哐当哐当便驶向青溪站,搪瓷缸里的茶叶舒展开来。

路念捧着一杯热茶,听铁铭讲着十年前的事。

这一次,他不再是时刻拧着眉头的严肃队长,他们只是战友,为着孩子,为着一个个破碎的家庭而战。

老黄的信念是孤傲的。她听得专注。

那时的青溪还是个小站,碎石子铺着站台,货运车厢就停在站台尽头。当时铁路公安查到赵广田值乘的列车,却没找到孩子的踪迹,直到后来才知道,他把乐乐藏在了装货物的木箱里,箱子上贴着“商业机密”的标签,没人敢轻易打开。

“赵广田不是孤身一人,”铁铭的声音沉了下来,“他从小被父母抛弃,初中后就跟着养父母做拐卖的勾当,身边还有一群亲戚帮衬。我们当年抓了几个嫌疑人,获取了许多孩子的线索,唯独没有乐乐的,所以为集中警力调查,我们进行了分案处理。赵广田却跑了,临走前还给乐乐父母发了信息,让他们帮着拐个孩子,就放乐乐回来。”

路念听得入神,此时猛地抬头,通红的鼻尖冒着热气:“乐乐父母怎么说?这个号码...呃……”

铁铭摇了摇头,眼里闪过一丝敬佩,“陈梓桐和久桂兰是硬骨头,宁愿自己受苦,也不肯做伤天害理的事。这十年,他们每年都来火车站贴寻人启事,春节也不例外,就盼着有人能看到乐乐。”

他面上肌肉微动:“还是得多累积些经验啊,一个号码能说明什么呢。”

火车到站。青溪比十年前规整了不少,碎石站台换成了水泥地,但站台旁的老杂货铺还在。

铁铭熟门熟路地走进去,老板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头,见到他愣了愣,随即认出:“老黄警官?你怎么来了?”

“王老板,问你个事。”铁铭和路念拉过椅子坐下,“还记得十年前,有个戴鸭舌帽的货运员,经常来你这买东西,怀里还揣过一个小火车玩具不?”

王老板皱着眉想了半天,一拍大腿:“记得!那男的看着憨厚,下手却黑。那天他买了瓶水,怀里确实揣着个小火车,我问他是给孩子买的吗,他说‘捡的’,眼神凶得很。后来听说你在找他,我才后怕,那玩具,怕是给那个失踪的小姑娘买的吧?”

路念大学学过微表情心理学,她自然发现,王老板的心虚与内疚。铁铭拍拍她的肩,示意她别紧绷着。

“他最近可有回来过?或者你听说过一个叫老田的人,在河口站开杂货铺的?”

“老田?”王老板琢磨着,“前阵子有个老乡从河口回来,说那边有个杂货铺老板,左手虎口有个月牙形的疤,凶巴巴的,话也少。跟你当年描述的那个货运员有点像。而且他铺子里,摆了好多儿童玩具,尤其是小火车,说是给侄女买的,可没人见过他侄女。”

路念立刻拿出手机,调出赵广田的旧照片:“是他吗?”

王老板眯着眼看了看,点头:“像!就是老了点,不过那眼神,错不了。”

离开杂货铺,路念立刻用手机联系技术部门,调取河口站附近的监控。

“知道我为何从小火车切入吗?”老王有意问着。

路念点头:“乐乐当年就是想要一套玩具小火车。要想哄她走,这是最直观的法子。大数据查不到这些细节,监控会模糊掉当时的实景,可人眼分明,黄队,这是我跟您学到的。”

她再补充道:“您这半年应该也做了不少事吧?我根据方才那王老板的言行,推测他当年知道些什么,但怕惹火上身,应该是睁只眼闭只眼了。他的愧疚还在,他的记忆便自然留存,我们找他,问对了。”

铁铭像是一座石雕,在白茫茫的天地间晕开一丝悲壮。

不错,这是人心里的通病。事不落到自己头上总想着绥靖。可就是那么一丝的怠惰与怯懦,围成了隔开孩子和亲人的千重山万重山。

路念沉默着,她忽而明镜,铁叔数十年如一日的“笨办法”,其实是最接地气的智慧。

两人乘夜随火车赶往临江站。十年过去,临江站的老铁路桥还在,桥下是湍急的河水。铁铭带着路念爬上桥,指着远处的货运轨道:“当年我们就在这埋伏。火车过来时,轰鸣声盖过了脚步声,赵广田就从这里跳下去,沿着河边跑了。”

他一个踉跄,左膝在铁轨上蹭了一下,旧疤隐隐作痛。“那天雨下得大,痕迹都被冲没了。”

路念看着铁铭微跛的脚步,心里一阵发酸。

她掏出手机,调出刚收到的监控截图:“黄队,你看,这是河口站友间杂货铺的老板,左手虎口确实有疤,而且他进货的时间,都和货运列车到站的时间吻合。”

铁铭接过手机,盯着截图里的男人,眼神变得锐利:“是他,赵广田——他竟从来没离开铁路。”

边境小镇的灯光昏黄,杂货铺就在火车站旁,门口挂着个红灯笼,里面隐约传来收音机的声音。黄铁铭和路念躲在不远处的巷子里,看着铺子里的男人在整理货物,时不时抬头望向火车站的方向。

“他在等货运列车。”

路念浑身抽动着,牙齿止不住地抖着,她不得不咬紧牙关。眸中是愤恨的火,和着心头的激荡,她通红着脸,握紧了兜里的工具。

她想起遥远的理想。父亲便是退休的绿皮火车老司机。她在儿时,经常被母亲带着坐上父亲的火车。父亲在前面拉着铃,副驾的叔叔咧开嘴冲着小女娃娃笑。她也笑,那是她最爱笑的年纪。

可是突然有一天,一声凄厉的呼号响彻无垠的晴空,如同汽笛尖锐的爆鸣声,向铁轨洒下刻骨的血色。

她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她那时还不懂得,为何那位阿姨衣冠不整四处张望那般着急,她不懂,发生了什么,为何那位阿姨跪在地上不断地敲着驾驶室的门,为何她的哀求愈演愈烈……为何她心头涌上一股浓烈的悲伤,跟着哭了起来。

那是一个家庭的破裂,发生在人来人往的火车上,上演于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午后。

此后好多年,她不敢再踏上一列那样子的绿皮火车。

她一直注视着火车从绿色变成白色变成红灰色。再次踏上墨绿皮的火车,车内陈设已天翻地覆。她是爱这铁路的,可人心的恶在狭窄的空间中生长,车厢内每天充满了海海川川。而到如今,或鸡毛蒜皮,或失而复得,她已足以欣慰。她想要维护几代人孳孳不倦来之不易的秩序,她要证明,国家的发展,时代的变迁,是由涓埃堆砌起来,她相信,她的努力,也能让铁路越来越好……

“嘘——”

老黄见她出神,猛地一拍她肩头,宽慰着:“这算是你第一次执行真正意义的实战任务。可你别怕,你身后是我们一整个小组。小夏小华他们都在路上了,我们不会让他跑掉。”

路念点点头。

深夜,一列货运列车缓缓驶入站台。赵广田锁好杂货铺,快步走向列车,和司机低声说了几句,递过去一个包裹。

路念眼疾手快,用隐蔽的人脸识别设备核实,屏幕上显示“匹配成功,赵广田”。

“动手!”铁铭一声令下,两人同时冲了上去。

赵广田反应极快,扔掉包裹就往铁路桥方向跑,他知道,只要爬上火车,就能借着夜色逃脱。

路念大喊着追上去。铁铭却没有直追,他绕到铁路桥侧面——这就是当年赵广田跳下去逃脱的地方。

果然,赵广田刚爬上桥栏杆,就被铁铭拦了个正着。

“十年了,你跑不掉了!”铁铭抢上去,将赵广田扑倒在铁轨旁。膝盖的旧疤磕到坚硬的铁轨,疼得他咧嘴,路念带着组员们迅速赶来,死死按住了赵广田的胳膊。

审讯室里,灯光哑白。赵广田坐在椅子上,双手被铐着,依旧嘴硬:“我没拐卖孩子,你们没证据。”

路念走进来,手里拿着铁铭泛黄的笔记本。她翻开第一页,是乐乐的照片,旁边是乐乐母亲久桂兰的笔迹:2012年3月17日,女儿乐乐,三岁,穿粉色外套,扎两个小辫,想要一套玩具小火车。随爷爷奶奶进站。

“证据?”铁铭把笔记本拍在桌上,“你当年用货运车厢藏乐乐,车厢编号是3709,值班员记得你,杂货铺老板记得你,铁路沿线的每一根枕木,都记着你的罪行!”

专案组成员带来厚厚的调查报告,一张一张呈现给赵广田。

赵广田灰败的脸失去了最后一抹油亮的光彩。他挣扎着,嘶吼道:“我没做错!我给那些孩子找了更好的家,比跟着他们穷鬼父母强!”

“你凭什么替孩子选择?你知道孩子的亲人这十年是怎么过的吗?他们每年都在等,等孩子回家!”专案组组员十几只眼睛猩红。

铁铭顿了顿,声音沙哑:“你从小被父母抛弃,就觉得别人的父母也不爱孩子?乐乐的爷爷奶奶是疏忽了,但一大家人十年里没放弃过寻找。你给他们发信息,让他们拐骗其他孩子换乐乐,他们宁肯自己痛苦,也不肯伤害别人的家庭。你所谓的‘好家’,能比得上亲生父母的牵挂吗?你是受过教育的成年人,你有再多苦痛,都不可能成为你犯罪去伤害他人危害社会的借口!”

赵广田的肩膀颤抖,眼神开始躲闪。路念递上一份文件:“我们通过大数据查到,你当年托运的杂货里,有儿童衣物和玩具;且你在境外的银行账户,有多次不明来源的汇款,都是买家给你的‘抚养费’是吧。”

黄铁铭看着赵广田,一字一句地说:“孩子的挂牵,比铁轨还硬,你磨不掉;我们的追查,比火车还长,你甩不掉。你以为铁路是你的退路?错了!它是记录你罪行的账本,每一根枕木,都记着你欠的债,正义或许会迟到,但绝不会被搁置被遗忘!”

铁铭走出审讯室,路念递过搪瓷缸,里面是温热的浓茶。他喝了一口,茶水顺着嘴角流下,混着眼泪。

十年追凶,嫌疑人落网,可乐乐还没找到。

回到当年乐乐失踪的火车站,久桂兰扶着陈梓桐的轮椅,早已在站台等候。他们头发都白了,手里捧着一张全家福,照片里留着一个空位,那是给乐乐的。

“老黄警官,”久桂兰的声音发颤,“人抓到了吗?乐乐……”

铁铭愧疚地低下头:“桂兰,梓桐,人抓到了,但乐乐还没找到。赵广田把她交给了境外团伙,团伙已经散了……”

陈梓桐沉默着,久桂兰却从包里拿出一条新的藏青围巾,围巾上绣着一个小小的火车图案。“老黄警官,谢谢你,谢谢你们,这十年,你们没放弃。我们也不会放弃。乐乐肯定在某个地方,等着我们找她。”她把围巾递给黄铁铭,“天寒,你戴着吧,就当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铁铭接过围巾,触手温热,绣着的小火车图案硌着掌心,痒痒的,酸酸的,像极了乐乐当年期盼的眼神。 路念走上前,对陈梓桐和久桂兰说:“叔叔阿姨,我们已经把乐乐的DNA信息录入了全国打拐数据库,并且和境外警方取得了联系。我们用AI技术预测了乐乐13岁的样貌,打印了上万份寻人启事,会沿着边境铁路线分发。赵广田交代了当年团伙的接头暗号和常用的货运车厢编号,我们已经把这些信息同步给了技术部门,铁轨不会断,寻找就不会停。只要火车还在开,我就相信,乐乐总有一天会顺着铁轨,回到我们身边。”

铁铭从怀里掏出那个笔记本,递给路念:“铁路线还长,线索还在,这个案子,就完完全全交给你们了。”

笔记本的扉页上,除了手绘的铁路路线图,还多了一行字,是他刚写的:“案件不随人走,正义永不褪色。”

路念接过笔记本,封面被摩挲得发亮,里面的字迹密密麻麻,承载的是十年的执念与坚守。她鼓起勇气喊道:“铁叔,您放心,我会一直找下去,直到乐乐回家。我父亲当年没能拦下拐卖的人,我一定要完成他的心愿,也完成您的心愿。”

黄铁铭站在站台上,看着一列火车缓缓驶离。暖黄的车灯照亮铁轨,延伸向无尽的远方。他戴上那条绣着小火车的围巾,摸了摸膝盖的旧疤,握紧手里的搪瓷缸——“公安”两个字虽已掉漆,却在灯光下透着亮色。风里传来火车的鸣笛声,悠长又坚定。他知道,铁路不会中断,打拐也不会。他和路念,还有无数坚守的人,都是守在铁轨旁的掌灯人。正义可能会迟到,但绝不会被铁轨落下,而希望,会沿着蜿蜒的铁路,一直传递下去,直到每一个失散的孩子,都能顺着铁轨,找到家的方向。

又是一个静谧的午后,空气中扬着山花的馨香。路念推着患有阿尔兹海默症的父亲路超英,来到了横亘山野的铁轨旁。

她喃喃着:“爸爸,您看呀,再也不会有司机叔叔像你们当时那样无能为力了……我们的铁轨已经智能化普及,我们的列车如今充满了秩序与平和——”

远方的汽笛声传来,复兴号的笑脸越走越近,车窗内贴着孩子的欢声,空气中溢出自在的香甜。

备注:(本文题材为小说)

1. “公安”搪瓷缸:象征铁铭的警察身份与执念。开篇凉透的茶水对应内心的沉重,结尾温热的浓茶对应希望与传承。​

2. 案件笔记本:记录十年线索与受害者信息,是两代警察的接力棒,体现“案件不随人走”的精神。​

3. 围巾:开篇铁铭的旧围巾(磨损),结尾久桂兰送的新围巾,象征温暖与坚持,呼应人间温情。

4. 铁路路线图:笔记本里的手绘路线、手机里的电子地图,体现“铁路是线索,也是希望”的核心意象。

(作者:林嘉欣)

 

【责任编辑:邵冰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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