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哈佛大学贝尔弗科学与国际事务研究中心主任格雷厄姆•艾利森在跟我谈论他的新书《不可避免的战争:中美能否躲避修昔底德陷阱》时,提出了一个疑问。
格雷厄姆•艾利森发现,有些中国人并不满意他使用“不可避免”这个词描述修昔底德陷阱。“他们说‘战争并非不可避免’。我会说‘没错,没错,这并非不可避免’。” 艾利森说。
虽然修昔底德论证雅典的崛起导致了斯巴达城内的恐慌,从而造成了不可避免的战争,但是艾利森说修昔底德不是真的认为战争是不可避免的,这只是夸张的说法。
他想知道中国人是怎样理解“不可避免”这个词的。“我是陷入一个语言陷阱了吗?”艾利森问道。
我理解艾利森的忧虑。无论是中国人还是其他国家的人都会经常讨论中美两国可能陷入了修昔底德陷阱。
艾利森的书名中“不可避免的战争”这个表达听起来很敏感,但他只是想试着给正在崛起的大国和守成大国一个警醒。他们应该以史为鉴,学习如何更好地处理热点问题,比如朝鲜半岛、台湾和中国南海问题。尽管他坚信没有一个国家愿意与其他国家开战——这个战争很可能对双方都互相造成毁灭性的破坏,也会给整个地球带来灾难性的伤害。
跟其他美国学者一样,艾利森似乎认为,如果中国变得足够强大,就会像19世纪的美帝国主义一样行动,他也承认美国已经在很短的历史时间内发动了很多不必要的战争。
不过,中国当然不是美国。在过去的四十多年里,中国始终致力于加强全球治理机制,比如世界贸易组织、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和世界银行,而不是进行暗中破坏。亚投行和“一带一路”倡议是现有全球机制的补充。
艾利森认为,两国都需要做出调整,他承认美国正在缓慢地适应中国的崛起。比如,他认为美国不必支持菲律宾或越南在中国南海问题上的所有立场。
对于双方来说,这样的调整都不简单,尤其是美国正深陷焦虑,它在越来越多的领域都不再是世界第一大国,而且并不想跟其他国家分享权力。
折中妥协或者承认错误对一个超级强国来说都并非易事。例如,前几周,美国官员和议会议员都呼吁中国使用手段向朝鲜施加压力,迫使朝鲜放弃核武器计划。但是艾利森认为,美国就这点而言做出了错误的示范。
美国和北大西洋公约组织的盟国在卡扎菲放弃核武器计划后穷追不舍,继续于2011年干涉利比亚政权更迭。美国及其盟国还在2003年以发现所谓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为由,在伊拉克推翻萨达姆政府。前两者都向朝鲜的领导人传递了错误信息。
毫无疑问,为了给朝鲜无核化谈判注入更多自信,美国应该采取措施来修正过去的错误。修正错误就从接受中国的双边暂停计划开始如何呢?该计划提议朝鲜暂停核武器与导弹活动,美国和韩国暂停大规模军事演练。
(编译:殷雪丹 编辑:齐磊)